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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六章 看了个寂寞 (1/2)

    铁拳金鞭林教授大战长洲县衙役的事件已然过去两天,时间就进入了三月份,热度依然不减。

    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月份,正是仕女游春的最好季节,各种名流集会的高峰期即将到来。

    执掌文坛数十年的老盟主王世贞即将驾临苏州城这个消息,更是让苏州士人们对今年的春季充满了期待感。

    但在三月的第一天,称得上全城焦点的事情只有一件,那就是苏州城两大知县碰面谈判这件事。

    在饮马桥中间,划出了一道醒目的白线,两位知县就要隔着这道白线谈判。

    这并不是矫情或者事儿多,而是不得已为之。

    大明官员自由度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么高,尤其是守土有责的地方官。

    在任知县是严格禁止擅出县境的,一旦出了县境,立刻就被视为失职。

    但两个同在苏州城的知县,又不可能隔着街道或者河道,互相扯着嗓门喊着对话,那也太有失官体了。

    所以最佳选择就是选择一个界桥,在桥上会面,方便近距离对话。

    但又为了明确县界,防止双方过于激动不小心越界,这才又象征性的在桥上画了一道醒目白线。

    两位知县各在白线一边,就可以安全的面对面友好交流。

    不过拱形的桥面空间有限,导致两位知县又不可能像日常那样前呼后拥。

    所以每名知县只带两人上桥,一个负责撑起象征父母官威仪的青罗伞盖,一个负责跑腿传话,其他的随从都只能在桥下候着。

    吴县知县冯渠和长洲县知县邓鹤两位苏州城父母官,就在在这个情况下会面了。

    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也闻风而来,但却无法靠近,只能远远的围观。

    虽然听不到任何对话,但却通过知县们的“指手画脚”动作幅度能看出,两位父母官上了桥后,立刻就发生了非常激情的交流。

    吴县冯知县:“立范文正公碑像,碑上你的署名竟然在我这个吴县知县前面!”

    长洲邓知县:“你在碑上还独自题了跋,有何面目再指责我?”

    冯知县:“范文正公墓地在吴县天平山,我这个吴县知县题跋,岂不是理所当然?”

    邓知县:“呸!范文正是全苏州城的范文正,苏州城又不是只指你们吴县!跋文也该有我的份!”

    冯知县:“让你署名在我之前,已经是看在你是科场前辈的面子了,你竟然还想得陇望蜀?”

    两边随从实在看不下去了,咳嗽几声,提醒两位父母官注意今天主题,不要离题万里。

    同城为官,长洲知县邓鹤对于吴县冯知县的性格很了解,如果不涉及己身利益的情况下,这位冯知县大都是个老好人。

    所以邓知县率先气势汹汹的指责说:“你们吴县的粮科书手林泰来,在我长洲县打伤了五十名衙役,你们吴县不打算给个交代么?”

    吴县的冯知县仿佛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,也可能是书手打了衙役这种烂事,真没有在范文正碑像上留名重要。

    反正他任期已经快到了,所以冯知县只是打了个哈欠,朝着撑伞盖的杂役扬了扬下巴。

    便见吴县撑伞盖的杂役开口道:“长洲县的恶霸徐家跑到吴县砸了协助县衙收税的义士堂口,邓县尊怎么不先给个交代?”

    邓知县冷哼道:“那是徐家做的事情,为何需要县衙对此负责?”

    撑伞盖的杂役又回应说:“那发生在长洲县的事情,也只是一个刁民和五十个衙役互殴而已,又需要吴县县衙负什么责?”

    邓知县勃然大怒,你冯知县也太没有礼貌了,竟然让一个杂役出面与自己对话!还踏马的这么能说!

    长洲县这边撑伞盖的衙役忽然凑近了自家邓知县,牙齿不停的打着颤,禀报说:“大大大老爷,对对对面说话的这个人,是是是铁拳金鞭!”

    卧槽!邓知县心里陡然一惊,立刻拿正眼看向对面撑伞盖的杂役。

    却见此人方面大眼,虽然身穿宽大的长衫,但仔细看去,仍能看出此人的虎背熊腰,当真雄壮无比。

    只是因为弧形拱桥的桥面不平,此人撑着伞盖站在后面,比冯知县低了几个台阶,所以显得没那么高。

    惊过了后,邓知县指着撑伞盖的林泰来,对冯知县质问道:“你竟然让他出现在这里,莫非是蓄意挑衅?”

    冯知县诧异的反问说:“你也知道,他是县衙书手,来当差撑伞盖有什么问题?”

    邓知县顿时疑惑不已,便又对冯知县试探道:“这林姓恶徒光天化日之下,一连打了长洲县五十个衙役!

    从衙前街一直打到饮马桥,实在是恶行累累!

    你只要将此人交给长洲县,所有事情就一笔勾销,本县或可另行补偿。”

    冯知县却不为所动,坚决庇护到底:“听凭他自愿,若肯去自首,本县也不拦着。”

    邓知县非常理解不了,你冯渠到底收了多少贿赂,还是吃错了迷魂药,如此庇护和纵容这个棍徒打手?

    这个人如果真有那么多钱去贿赂知县,还至于混社团当打手么?

    再说也没听说你冯渠喜好男色啊,就算是找娈童,也不流行林壮士这款啊。

    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了,邓鹤邓知县换了个角度质问说:“冯渠!你也是坐堂的一县之尊,应当知道什么叫官衙体面!

    你我同城为父母官,维护官衙体面是你我共同责任!

    事情虽然发生在长洲县,但你在吴县就没有半点感同身受、物伤其类么?”

    对这些挑起共情的话,冯知县不太好回应,但某个撑青罗伞盖的杂役突然插进来答话说:

    “邓县尊你想太多了,只是一个告状未遂的刁民,与县衙差役在外面互殴而已,又不是在县衙里打!

    就好像是那些被拉去修河道的差役,如果打起架来,邓县尊会觉得丢了官衙体面么?”

    “混账!”邓知县勃然大怒道:“你算个什么东西!这里有你这棍徒卖弄嘴皮子资格么!”

    县尊之威不可辱,林教授也不敢直面对骂,嘀咕说:“我也不想只耍嘴皮子。”

    但邓知县的耳朵实在太灵敏了,偏偏就听到了,厉声叱道:“难道你还敢对本县动手?”

    站在自家知县后面举着伞盖,不能随便移动的林教授突然福至心灵,仿佛非常嘴硬说了句:“不能动!够不着!”

    邓知县在各地当了七八年知县,什么样的刁民没见过?亲自上阵剿匪都干过,还怕区区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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