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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好久不见 (1/3)

    就算是必中的初见杀,在死过那么多次之后,傻子也会本能地学会躲闪吧?

    如今的槐诗,除了运气之外,只能依靠自己丰富的死亡经验来同他周旋。

    倘若放在命运之书中进行评级的话,红手套的专精的匕首搏斗等级毫无疑问有LV8以上的水准。这种级别,对自己这种弱鸡而言,近乎是一击必杀的恐怖差距。

    想要赢的话……

    他当着红手套的面,松开了左手,源质构成的沉重武器在瞬间消散,回归了槐诗的灵魂。

    如此突兀地放弃了自己最有利的武器。

    下一瞬,当他蹩脚地扭身闪过红手套的匕首时,双脚却骤然在地面上站定了,弯腰扎马,紧接着……

    军体拳第一套第一式。

    ——弓步冲拳!

    嘭!

    他拳头砸在了红手套的胸口,隔着绷带,崩裂的伤口泛起一层猩红。

    舍弃了沉重的斧后,他的动作岂止快了一倍,只不过他的力量却太过孱弱,和足以在擂台上一击KO对手的拳王重炮相比,完全还停留在不疼不痒的范畴。

    可就在被击中的瞬间,红手套的动作却骤然一滞,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涨红的脸上几乎滴出血来,瞬间在暴雨中泪流满面,呛咳不止。

    “催泪瓦斯爽不爽?”

    槐诗咧嘴,再次握紧了左拳。

    伴随着他五指收紧,有漆黑的沙砾源源不断地从五指的缝隙中漏出,在丰沛的水汽中雾化,向下流出。

    劫灰。

    圈禁之手的本质,在于源质和物质之间的转化——也就是说,槐诗能够将自己原本属于灵魂组成的源质,转化为物质,范围限定在铁质的藩属之内。

    而作为槐诗能力的副产物,承载劫灰中那浓郁痛苦和悲伤的,便是这些细碎到几乎肉眼无法分辨出的铁砂。

    一旦进入了伤口中的血液之后,就会立刻爆发开来,回归源质——将槐诗的痛苦,强行灌输给他的敌人!

    在结合了军体拳之后,这一招姑且可以称之为军道杀拳·催泪瓦斯了吧?倘若如果自己是个充满正能量的人的话,这一招就可以变成肥宅快乐拳也说不定。

    只可惜,这跟自己这一台冷酷无情的负能量制造机有什么关系呢?

    于是,他上前,躲避着那一把胡乱挥舞的匕首,握紧左拳,对准了红手套的脸,一拳!

    “这一拳是为了老杨!”

    然后又是一拳!

    “这一拳,是为了老柳!”

    不顾从脸侧划过的匕首,他和红手套纠缠在一起,就像是厮杀的野兽一样,毫无章法地将自己蹩脚的军体拳,打在那一张分崩离析的脸上,然后,将自己的痛苦,毫不保留地同红手套分享!

    最后,握紧了拳头,倾尽了所有的怒火和痛苦。

    “这一拳,是为了我自己!”

    嘭!

    红手套的匕首脱手而出,钉在槐诗的脖子肩膀上,而他的脑袋在槐诗的拳头下,就像是一个破篮球一样,几乎被从脖子上打得掉下来了。

    他奋进了所有的力气,抬起脚,将骑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少年踢了出去,踉跄地爬起来,捂住了在痛苦冲击中好像快要炸裂的颅骨,嘶哑咆哮:

    “……你他妈究竟是什么鬼?!”

    “打听的这么详细干嘛,你们那儿也要招牛郎吗?”

    在暴雨中,槐诗缓缓地从地上爬起,向着他咧嘴,于是,那一张染着血的面孔露出笑容:“槐诗,男,十七岁,是正义的高中生……大概。”

    这便是初次见面的自我介绍。

    紧接着,槐诗再一次张开手,苍白的火从手掌中燃起,倾尽了自己最后一点源质,握紧了无形的武器。

    如是,拖曳着沉重的斧,他一步步地向前:“来,中场休息和自我介绍都要结束了,朋友。

    让我们——”

    尖锐的声音骤然迸发,无形的斧自地上划出深邃的划痕,稍纵即逝的火花自如瀑的暴雨中飞迸而出。

    愤怒如火,将看不见的斧刃烧红了,照亮少年苍白的面孔,还有他嘴角勾起的狰狞弧度:

    “——再次开始吧!”

    漆黑的天穹之上,有炽热的电光横过,暴戾的光穿梭在令人窒息的大雨之中,雷霆迟迟而来。

    这便是战斗的末尾了。

    在红手套的身后,跑车中的焚烧的摇滚也终于演唱至了最高潮,挽歌在嘶哑的歌唱,回荡在好像要将全世界都淹没的雨中。

    红手套面无表情地缓缓起身。

    迎着槐诗,握紧双拳,遍布裂痕的指节彼此摩擦,噼啪作响。

    标准地罗马徒手搏击术。

    这一次,他在没有任何犹豫和恐惧。

    哪怕同归于尽也好。

    只需要一击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两人嘶吼的声音自蒸腾的水汽中响起,隔着厚重的雨幕,有铁的碰撞自雷声之间勃发。

    自狂奔之中,槐诗嘶吼,奋尽全力,将自己手中的劈斧投出。雨幕被撕裂了,发出凄啸。

    斧刃在消散之前,斩入了红手头的肩头。

    锁骨被劈碎的声音就好像柴火在火中烧断的声响一样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红手套来不及躲闪,感觉到那个少年撞在了自己的身上,带着冰冷的铁,将自己的躯壳贯穿了。

    ——是那一把原本钉在槐诗肩膀上的匕首。

    巨大的力量顶着他向后,一步步地,直到将他顶在那一辆报废的跑车之上,那一把贯穿了躯壳的匕首,深深地楔入了车壳中,就好像钉子一样。

    “永别了,红手套。”

    这是槐诗最后的低语。

    在恍惚和昏沉中,红手套好像听到槐诗说了什么,可是他低下头的时候,却什么都没有听清楚,雨声太大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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